第一次感受升国旗，小女孩们还不知道如何敬礼。记者 徐德荣 摄

陈运生站在四面漏风的老教学楼前，很是无奈。记者 徐德荣 摄

     没经粉刷的墙壁、玻璃掉落的窗户、破烂的课桌，旧乒乓球台改装的黑板……狭窄的教室里，却依然充满欢声笑语。孩子们的天真烂漫、陈运生的数十年坚守，引来了第一批关注者。

     22日上午，湖南雁北监狱的20余名青年警察在监狱团委的带领下，来到衡南县江口镇袁家村小学，带来了文具、书籍、衣服，甚至有课桌椅。

　　一名老师“全包干”

　　位于衡南县江口镇的鸟岛，显然是鸟类的天堂。但是在这个岛上有5个小女孩，与天空中成群飞掠的鸟儿相比，她们却如同被“禁锢”着。

　　江口镇袁家村处于鸟岛上，与镇上虽然不远，但被湍急的耒水河隔开。村里一共1900多自然人口，村民平日必须乘坐渡船，才能到达镇上。

　　袁家村小学有着多年的历史，辉煌的时候曾拥有370多名学生。而如今，老校舍已破败不堪，老师及学生们纷纷“外流”，剩下5名小女孩与59岁的老教师陈运生仍然坚守着。因为老校舍是一级危房，陈老师便带着学生们搬进了村委会免费提供的一间房子，继续上课。

　　“一些家庭条件好的，就到镇上的学校去了，那里得租房，还得有专人照看。还有一些转到3公里外的耒阳境内就学，但得过桥，刮风下雨天很不安全。”陈运生介绍，留下来的5名学生，家庭条件都不太好，“租镇上的房子，需要钱。”

　　“开设语文、数学、思想品德等课程，都是我一个人教。”说起自己的身份，陈运生颇为尴尬，因为学生们所有的课程都是自己一个人教。自己既是校长，又是老师，还是工友。

　　在袁家村小学工作35年的陈运生，曾是小学的校长。曾经的同伴们，有的退休了，有的调走了。几年前，上级教育主管部门提出要将小学撤销，但镇上和村里的领导考虑到袁家村的独特地理位置，坚持要求不能撤销。而陈运生则一个人坚守在这里，每年都送走几个小学生。

　　女孩们第一次感受升国旗

　　教室里，孩子们正在跟随老师朗读“热爱祖国”这几个字。她们读得很大声，也很认真，因为她们知道今天会有升国旗仪式。“还有人不认识这几个字。”陈运生说，升国旗仪式就是要孩子们知道热爱祖国，第一步便是要认识这四个字。

　　伴随着雄壮的国歌响起，刚刚换上新校服的5名女孩，与警察叔叔阿姨们列队站在一起，目视着国旗缓缓升起。可她们并不知道如何敬礼，甚至有两个女孩做出“V”字手势，这让陈老师很“生气”。

　　“我们也想唱歌跳舞……”

　　教室门前是一块泥土坪，没有任何体育设施。陈运生说，平日下课时间，就让学生们自己在泥土坪里蹦蹦跳跳，“没有体育课，也没有音乐课，孩子们的成长肯定受到限制。”陈运生感慨着，脸上的表情甚至能看出他恨自己不是“全能”人才。

　　警察叔叔刚刚摆弄好一个便携DVD，里面放着音乐。5名小女孩既激动又羞涩地踱步到DVD前，大胆一点的小萱用手在DVD上摸了摸。“叔叔，这个是送给我们学校的吗?”小萱大胆地问了句。

　　“是送给你们使用的呀，可以放音乐听，你们会跳舞吗?”对于警察叔叔的回答，女孩们既高兴又担心，“我们没有音乐课，没有老师教，所以不会跳，但我们很想唱歌跳舞!”小萱轻轻地回答着。

　　虽然送来的物资几乎能让教室、孩子们的面貌焕然一新，但“我们想唱歌跳舞”这一句话，顿时震住了青年干警们，甚至让他们不知该如何回答。

　　老师即将退休 留守女孩何去何从?

　　“明年就要退休了，她们怎么办呢!”安排学生们进教室练习写字后，陈运生在在门口，表现得不安和忐忑。他说，自己已经59岁了，明年就要办理退休手续，可能不能再教学了。

　　这5名还在念一年级的女孩，陈运生将她们比作是自己的孙女，“很舍不得她们，但毕竟自己能力有限，她们应该有个更好的学习环境。”戴着老花眼镜的陈运生，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长叹一声。

　　5名小女孩每天都是与爷爷奶奶相依为命，父母常年都在外地务工，一年难得回一两次。爷爷奶奶们对于孙女明年如何就读，暂时也没有考虑。

　　“或许明年，她们的父母得回到家乡，到河对岸的镇上租一间房子，陪她们在镇上读书了。”陈运生无奈地说。

　　中午时分，5名女孩一同回家吃中饭。在路上，她们有说有笑，很是开心，甚至唱起了儿歌。“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孩子们稚嫩的歌声，久久在鸟岛上空回荡。

　　三湘都市报记者 徐德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