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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农妇的艰难“复活”(上)

2012-02-04 22:40:24 编辑:郭岐川 作者:孙涛 来源: 三秦都市报 浏览次数:0

周至县农妇张苏绒遭遇丈夫早逝,罹患精神疾病的她在贫病交加的打击之下,离家出走,流浪失踪。“惨死于荒郊野外”曾被大家误读为这位命运多舛的农妇的最后归宿。

周至县农妇张苏绒遭遇丈夫早逝,罹患精神疾病的她在贫病交加的打击之下,离家出走,流浪失踪。“惨死于荒郊野外”曾被大家误读为这位命运多舛的农妇的最后归宿。

几天前听到村里的乡亲打趣说自己的“坟头”塌陷了,张苏绒就一直思忖着去看一看、修一修。卖了家里的玉米,她割了几张麻纸,催老伴刘耀文带上铁锨,向村子北面的田野走去。

这是“三九”的第二天,天气还不甚冷。张苏绒和老伴刘耀文在一条土灰色的乡间小道牵引下,来到尽头的一片草木萧条的树林边,这里就是村里的公墓。

在墓园入口处最边上有两座土丘,一座下面长眠着张苏绒前夫王知相;一座下面安葬着的遗体,在12年前一直被认为是此次前来祭拜的健在者——张苏绒。

家里挖井遭遇灭顶横祸

张苏绒的家在西安市周至县翠峰乡东肖村。村庄向南二十多公里是秦岭山脉。这个毗邻宝鸡市眉县和杨凌区的三角地带小村庄,像一片停泊在平静湖面上的初秋落叶。错落有致的街道两边是古旧的土木结构青砖瓦房,家家门口敬供着“土地爷”的木版画像,门头悬挂着的那面镜子,则取辟邪驱妖之意。虽然嘴上笑称都是老祖先传下来的迷信遗风,但老人们对此无不恭敬视之,希望冥冥之中有神奇的力量保佑,期望四季风调雨顺,保护全家日日安康。

张苏绒两三岁时父母早逝,在哥哥拉扯下长大成人。这个可怜的女人早年罹患精神病,只记得自己生于1957年,具体的生日一直没有准确信息。她的丈夫王知相厚道寡言,为了照顾患病的妻子和一双年幼儿女,只能在家凭借给乡邻盖房做木活、编苇席、挖井、耕种自家责任田谋生。

妻子的疾病和家庭的贫困让王知相这位农家汉子深知自己肩负的家庭重担,也让他养成了自强自尊的坚强性格。1994年当街上的那口水井再也打不出井水变成干窟窿时,王知相决心给自家挖一口水井。他不想让自己的老婆孩子为喝一口凉水,也要在早晨和傍晚去敲开邻居紧关着的大门。

挖井计划还是遭到了张苏绒的坚决反对,认为街上干枯的水井,会被村干部深挖再出水的,自家大可不必在院内动土。王知相坚持认为不能再等了。挖井工作在8月的农闲时刻还是顺利展开。一双儿女在井上提土,王知相一尺一寸地在向地下掘进。

就在自己水井要出水的时候,出事了。儿子王佐涛回忆道,那天父亲王知相很高兴,称已经挖到沙质层,当天运气好,就能喝上自己家的井水。然而就在一袋沙土即将到达井面时,突然发生滑脱,直落井底,重重地砸在埋头挖掘的王知相头上。王知相被救上来时,浑身瘫软,四肢对针刺已毫无感知。经过医院一周的抢救,还是撇下妻子和一双儿女撒手人寰。

旧病复发离家出走

王知相的去世,使这个贫困少劳的农家顿时陷入绝境。第二年,王知相19岁的女儿希望用自己出嫁的彩礼钱改善娘家举步维艰的窘境,没料到,彩礼钱被媒人席卷而走。这个在农村人看来“白送自家闺女给人家,窝囊透顶”的嫁女喜事,使王家人颜面尽扫。以至于女儿出嫁时,没有一位王家人有勇气去送嫁。

一场灾难瞬间破碎的家庭,还在肢解着张苏绒和儿子王佐涛的痛苦。张苏绒精神愈发变得恍惚不清,情绪变得烦躁不安,在家里坐卧不宁,嘴里念叨着以后的日子该如何过下去。她常常出了家门不知返回的路线,看到邻居家的农具和生活用品,也误以为儿女不小心遗失掉的,慌忙抱在怀里不松手。1997年春节前两个月的一天,张苏绒嘴里不停喊着儿子的名字,四处搜寻儿子的下落,任由乡亲劝阻还是再次离家出走,从此没了踪影。

路边无名尸被当成亲娘

张苏绒最后一次失踪给家人和村里的乡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村民向记者回忆道,大家发觉当时老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张苏绒彻底消失的时候,才意识到她真的走丢了。村里乡亲多次出动,然而县内外的屡次寻找都以无功而返告终。想到自己把母亲真的丢了,王佐涛悔恨不已。他感觉自己再也无颜回家面见村里的乡亲们,便搬到工厂住了下来,再也不愿回家了。

正当十七岁的他认定母亲今生再也见不到的时候,1997年10月秋收后的一天早上,下夜班的王佐涛去姐姐家,沿310国道步行走到周至县四屯乡政府西边约100米处时,突然发现路边躺着一个纹丝不动的中年女人:身高约有1.6米,方脸、齐耳短发,一身毛衣,模样一看就是自己的母亲。只是已经气绝身亡,双目微闭,脸上有些肿胀,全身没有受伤痕迹,但早已尸斑满身。王佐涛越看这位已经死亡的农村妇女越像自己的母亲,拿不定主意的他连忙找来姐姐一同辨认。

姐姐看到那位妇女头发凌乱,面部已经开始干瘪变形,但和母亲还是十分相像。围观群众议论说,这位妇女在此流浪好长时间了。死亡原因不是遭遇车祸,就是冻饿而死的。姐弟两人将女尸拉回家。村民看了以后,大部分人认为就是失踪一年的张苏绒。但有些村民提出“不像呀”。就连张苏绒的大姑子在给女尸换衣服时也发现疑点,称女尸下颌与颈部连接处有一颗黑痣,而嫂子张苏绒脖颈部位根本就没有。但这个部位又有谁能注意到;失踪一年又去世的人的面部,要和以前有着多大的差别。在他们看来,张苏绒这个丈夫惨死,儿女相继失学、打工的女人的如此结局,应该就是大家臆想中的万念俱灰,走投无路。

众说纷纭,一时事态陷入僵局。村干部听说女尸存在身份疑点后,和17岁的王佐涛商量,如果真的是搞错了,就要给公安局报案,让民政局处理;有的村民提议,直接把女尸扔到河里,或者随便在荒地里挖个坑埋了。

善葬她是为偿还心底那份愧疚

心里没有定数的王佐涛一方面害怕真的是自己的母亲去世了,却没有入土为安,另一方面也想到,即使女尸不是自己母亲,但毕竟和自己母亲一样在生前被相同的疾病折磨,在流浪中受了不少苦。怜悯之情在心中涌动,他拿定主意:“人都已经拉回来了,安葬的事情也已准备妥当,就让她入土为安吧,只当我做件好事”。善良的王佐涛实在不忍心让这个可怜的女人遗尸荒野,更希望妈妈流落到哪里也能被人善待。

那是一场极为简单的葬礼。王佐涛和姐姐扶着灵柩,来到村里的公墓,将女尸安葬在父亲坟墓边上的墓穴里。“当时思想里认定那是我母亲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王佐涛回忆道,自己埋葬的是对母亲张苏绒的无限思念,也是对自己一时疏忽造成母亲失踪的愧疚做一个补偿。真的要是我母亲,怎能让她孤独地躺在另一个地方而不是父亲身边;即使不是母亲,我权当替她的儿女家人尽最后孝道,不遗留人生的遗憾。"

这具充满狐疑的女尸,那场被大家视为坊间最荒诞的葬礼,堆放在王知相坟墓边所谓的张苏绒的墓葬,在张苏绒再次出现在村庄时,一直成为当地人闲暇时的饭后谈资。被视为王家人继嫁女之后所遭遇的“第二件最窝囊的事情”。

文/图本报记者孙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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